大家都知道二十世紀的史達林、希特勒和毛澤東,是三位最有魅力的領導者,但他們也是有史以來,讓人類遭受最多邪惡及苦痛的不當領導者。


高效能領導者靠的不是魅力。艾森豪、馬歇爾(George Marshall)將軍及杜魯門都是極有效能的領導者,但他們卻沒有魅力。二次大戰後重建西德的首相艾德諾(Konard Adenauer)也沒有魅力。林肯總統在一八六○年時,是位骨瘦如柴的粗魯的鄉下人,一點魅力也沒有。而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飽受挫敗的邱吉爾幾乎沒魅力可言,但重要的是,最後事實證明他一直都是對的。


其實,魅力已經變成是領導者的禍根。它讓領導者沒有變通性,認為自己絕不會做錯,所以也不需要改變。史達林、希特勒和毛澤東就是如此。若是研究古代歷史,這種情況也很常見,只有亞歷山大大帝因為英年早逝,讓他免於日後的失敗。 事實上,光有魅力無法保證領導者一定具有效能。甘迺迪可能是白宮最有魅力的總統,不過,像他這樣建樹不彰的總統也是少之又少。


所謂「領導特質」或「領導人格」,其實也不存在。羅斯福、邱吉爾、馬歇爾、艾森豪、蒙哥馬利(Bernard Montgomery,二次大戰英國陸軍元帥)和麥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都是二次大戰期間績效卓著的著名的領導者。但他們彼此間並沒有共同的「人格特質」。


工作、領導的職責及獲得信任


如果領導不是魅力,也不是一些個人特質,那麼,領導是什麼?首先,領導是一種工作,這是最有魅力的領導者再三強調的事。舉例來說,凱撒大帝、麥克阿瑟和蒙哥馬利,或者是企業界中、創立並從一九二○年到一九五五年領導通用汽車公司的史隆,都如此強調。


高效能領導的基礎是徹底思考組織的使命是什麼,然後清楚明白地界定並建立起來。領導者要訂定目標、排定優先順序、而且要制定並維持標準。領導者當然要做妥協,其實,高高效能領導者痛苦地察覺到,他們無法控制一切。(只有像史達林、希特勒和毛澤東這些不當的領導者才會為錯覺所惑。)但是,高高效能領導者在接受妥協前,已經想清楚什麼是對的、是需要的。領導者的首要工作就是像隻號角,吹奏出清晰的聲音。


領導者的好壞取決於他們的目標。由領導者為考量政治、經濟、財務或人事上的現實限制所做出的妥協,是否與他個人使命和目標相符,就能判斷他是不是高效能領導者。另外,領導者是否堅守一些基本原則(並具體表現於行動中),也決定了是否有人會願意真心長期追隨。


第二要件是領導者必須認為領導是一種責任,而不是位階和特權。高效能主管很少是「縱容」的,不過,當事情出了差錯(通常總會這樣),他們不會責怪別人。如果邱吉爾首相是清楚界定使命和目標的領導者,那麼,二次大戰中美國的馬歇爾將軍就是透過責任做好領導的典範。大家常提到杜魯門總統說的:「責任止於此。」(The buck stops here.),仍舊是相當好的領導定義。


不過,正因為高效能領導者知道,只有他必須擔負起最後責任,所以他不會擔心同事及部屬有能力。不當的領導者可不一樣,他們總是進行整肅。高效能領導者必須有強有力的同事,他鼓勵他們、支持他們、甚至以他們為傲。他為同事和部屬的錯誤負起最終責任,也把他們的成功當成自己的成功,而不是對自己的威脅。領導者可能相當自負,像麥克阿瑟將軍就自負到有點病態的程度。有的領導者相當謙卑,像林肯總統和杜魯門總統就幾乎有點自卑。但這三個人都要身邊的人既能幹獨立、又有自信,他們鼓勵同事和部屬,誇獎並提拔他們。艾森豪將軍在歐洲擔任最高統帥時,同樣也這麼做。


高效能領導者當然知道有風險存在:能幹的人通常都有野心。不過,他了解這總比讓庸才做事的風險要小些。他也知道,領導者最嚴重的挫敗就人亡政息,一旦自己離去或過世,組織隨之瓦解,就好像史達林去世時的蘇俄,而這種事在企業界也常有所聞。高效能領導者知道,領導的最終任務是創造人類的能力及人類的願景。


高效能領導的最後要件是獲得信任,否則他根本沒有追隨者─而領導者的唯一定義就是有追隨者。信任領導者,未必是要喜歡他,也未必是認同他。追隨者的信任,是基於確信領導者能說到做到,也就是相信他具備「言行一致」這種傳統美德。領導者的行動必須和他聲稱的信念相符,至少不能有矛盾。高效能領導並非立基於聰明才智,而是能保持前後一貫。 我在電話上跟那位銀行人力資源副總裁說了這些事後,兩人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最後,這位副總裁說:「但是你說的跟我們這幾年來知道的高效能經理人必須具備的必要條件,根本沒有什麼不同嘛。」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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