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的養成與自我教育


From : 商周上班族加油報


母親教給我的誠實與正直


我的母親李水桃,她雖然溫順慈祥,對我們呵護備至,但遇到我們兄弟姐妹作錯事時,還是很嚴格地教訓我們。記得有一次,大概是我小學三年級的事。因為我實在太愛吃甜的東西,看到有人來賣「米香」,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小孩子看到這種東西口水就淌下來了。但當時我身無分文,想到妹妹玉英藏有五分錢,剛好可以買一塊來吃。儘管猶豫不決,但終究不敵誘惑,於是偷了妹妹的錢買了一塊回來偷偷吃了,真是很過癮!只是終究東窗事發,母親把我綁在大食桌的桌腳,取來綠色竹枝狠狠地往我赤裸的小腳抽打,邊打邊罵:「打死你這個小偷!打死你這個小偷!……」真把我打的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還不讓我哭,恫嚇說要用火點在銅罐裡燒我的嘴,把我變成啞巴。這下我真的害怕了,噗通一聲跪下求饒,一邊說:「我不敢了!我以後不敢了!」說也奇怪,我被打後似乎身上的魔鬼被拖出來了一般,像是脫胎換骨,再不會被引誘的樣子,也覺得自己像是成熟了一些。從此以後,我都沒再被父母親打過。


從小時候被母親體罰過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不犯錯,要作個好孩子、好青年,此後一直自律,沒偷過東西、沒打架,連考試時偷看一下都沒有。


在我念高中的時候,每遇考試,我總是一拿到考卷就埋首寫個不停,直到交卷為止。有一次無意間抬起頭來,卻發現教室裡有不少人在作弊,包括一些我認為很優秀的同學。於是我對自己說,我要保持考試永不作弊。這一決定我憋在心裡好幾年,到了高三畢業考試完了以後才告訴班上最要好的一位同學,並且說:「我做到了!」我可以自豪地說,這種自律我一直維持到現在。


從旁人的眼光看來,我從小就是一個品學兼優的模範生,在同儕之間,我的功課、才藝成績等等總是名列前矛,這並不是我特別用功的關係。我沉醉在文學與藝術當中,幾乎只能用一半的時間應付學校的功課和考試。而當時大家為了擠入聯考的窄門,補習風氣已經很盛行,許多同學放學後都還到老師那裡去補習。但是作為通勤學生,受限於每天的通車時間,我非但不可能參加,即使可能我也沒有錢,只好靠自己。


若真要問我有什麼學習的秘訣,那就是我總會利用搭車或升旗前的半小時,很快地預習當天的課程,上課時則集中精神,專心地聽老師講解並暗記。下課後,將功課的重點,如數學公式、英文新單字、新句,或一些課程的關鍵詞、人名、地名或時間等等抄錄在卡片上,放在上衣口袋裡,隨時可以拿出來複習,就這樣消化每天的功課。等到要考試前,稍微溫習之後就躺在床上,在腦海中瀏覽而不必開夜車。第一學期下來,我竟是全班第二名,一些原本國小畢業第一名的同學卻要面臨到「留級」的打擊,對於正在發育中的少年來說,這是非常有損其自尊自信,甚至影響到一生的。總之,我當時已經學會運用最有效率的方法學習,這種好習慣也一直保持著。


台南一中的學生一向在數理方面較為出色,但文藝方面有時候也會爆出黑馬,在台灣甚至國際上嶄露頭角。藝文方面的人才,除了我之外,例如國際知名大導演李安、畫家兼導演高山嵐都是台南一中的校友。


雖然我一生秉持母訓做個誠實的人,不過在我擔任台大美術社社長時,曾經發生一件小插曲。當時我將原本要請廖繼春老師指導的車馬費三百元,移作美術社展覽的經費。(因為廖老師只來過一次,後來未再到社指導,他也拒領這筆車馬費)雖然這筆錢是用在美術社辦群展的公事上,但就MRA的絕對標準而言,仍是不明白、不透明。第二天,我就從腰包裡掏出三百元台幣,回到台大向負責的老師說明原由後,將錢還給學校。


這種沒有負擔的暢快感覺就像小時候給媽媽體罰後的雨過天晴、萬里無雲般的心坦氣順,又像生病過後有了免疫力一樣。我在講習會上向大家認錯、坦白了這件事,大家只是莞爾一笑,像不覺得有什麼似的。我並不是故意編個故事博取同情,卻從此讓自己有了「新生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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