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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裝夢想的簍子


From : 一生必讀的睿智故事


信任,是維繫情感的基本要素。


從前有一個牧人,他獨自居住在廣大的平原上。唯一可以和他作伴的,就是他的牛群。他深愛著這些牛。他每天早晨天未亮就起床擠牛乳,擠完牛乳再把牠們帶到牧場吃草。到了傍晚,他會將牛群關進四周長滿荊棘的牲畜欄裡,以免夜間被美洲豹和土狼襲擊。


一天早晨,牧人要去擠牛乳的時候,他發現母牛的乳房皺皺的,一滴牛乳都沒有。真奇怪。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於是他將牛群帶到小溪旁的牧場吃草,那是他所知道最好的牧場,有一大片蒼翠多汁的牧草。


但是第二天早晨,母牛的乳房依舊沒有乳汁。不可思議。他再次將牛群帶到牧草茂盛的牧場吃草。但是這次他覺得事有蹊蹺,所以當天晚上他沒有上床睡覺。他把牛群關進牲畜欄之後,就躲在屋子的門板後面監視。


天空中雲朵飄過月亮。不久,一道月光從雲朵的缺口傾瀉而下,照射在睡著的牛群身上。三個女人沿著那道月光走下來,她們的臀部左右搖擺,皮膚光亮,而且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個用葫蘆做的大器皿。牧人對於她們的美貌大為驚奇。


這三個女人降落地面後,便開始對母牛擠牛乳,收集在大葫蘆裡。突然,牧人醒悟過來。那些女人在偷他的牛乳!他立刻從門後飛奔出來,並且繞著牛群追捕這三個女人。其中兩個女人動作太快了,他追趕不上。她們將幾乎裝滿牛乳的葫蘆器皿舉到頭頂上,然後又沿著那道月光逃走了。但是第三個女人的動作太慢,她還來不及逃走就被牧人逮到了。她使勁地掙扎,但是無法掙脫。


雲朵中的那個缺口閉合起來,月光也消失了。女人停止了掙扎。牧人鬆手放開她。他們看著彼此,兩人都不曉得該做什麼。於是牧人先開口:「既然妳已經擠了牛乳,要不要也進屋子喝杯茶?」


他們喝茶的時候,牧人透過爐火的照明看著女人的臉。她很美麗。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多麼孤獨。他不希望這個女人離開,於是他要求她留下來並且做為他的妻子。


女人回答說:「我很樂意成為你的妻子。不過我必須先回去我住的地方一趟,因為我需要把一些東西帶過來。」


「但是如果妳回去了,」牧人說,「我怎麼確定妳會再回到我身邊?」


「你不能確定我是否會回來,」女人說,「但是我一定會回來。」


女人說完話就離開了。當天晚上還有次日白天,牧人都在等待女人歸來。當夜晚降臨,一道月光照射在牲畜欄裡,女人回來了。她手中抱著一個編織的簍子,上方緊密地蓋著一個蓋子。


女人對牧人說:「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但是你必須保證絕對不偷看簍子裡的東西。」


牧人答應她,從此兩人就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每天,當牧人看守著平原上的牛群,女人就到樹林裡採集堅果、根莖植物和草藥。


天黑之後,女人偶爾會在爐火旁打開簍子的蓋子,並且往裡頭看。當她凝視著簍子裡的東西時,牧人看到她臉上流露出喜悅和期盼的神情。牧人從來沒看過她用這種神情看著他。他燃起了忌妒之心。他很想知道簍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他懷疑裡面的東西是否跟某個人有關係。


牧人的妻子偶爾會比他晚回家。他等待妻子回家的時候,他會盯著那個放在角落的簍子。他開始對自己說:「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所有東西都應該共同擁有。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所以,如果我看了簍子裡的東西,也只不過是看了自己的東西罷了。」


在一個月光皎潔的夜晚,牧人的妻子格外晚歸,他再也抑制不住。他打開簍子的蓋子,並且朝裡面看。他發現裡面是空的,什麼東西也沒也。他輕蔑地大笑,但是他的笑聲很快轉變為憤怒,因為他意識到原來妻子是在考驗他。盛怒之下,他將簍子和蓋子都扔到地板上。女人一進門就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簍子。


「你看了。」她說。


「對,我看了!」牧人大吼,「妳為什麼要跟我玩著種遊戲?妳告訴我不能偷看簍子裡面的東西,可是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


「你什麼都沒看到嗎?」


「裡面是空的!」


「喔,不是這樣,」女人說,「裡面不是空的。簍子裡裝了對我最重要的所有東西。我所有的希望,我所有的夢想。只要你耐心等待,我會全部都讓你知道的。」


她難過地揀起簍子,並且走到屋外。一道月光投射到睡著的牛群身上。牧人從門口往外看,他的妻子緩緩地爬上了那道月光,越走越遠。然後雲朵的裂口閉合,女人隨著月光一起消失了。牧人從此再也沒有看到他的妻子。


安東尼.南森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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