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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S快樂工作報
 
 延續上一期海外短期工作的報導,這期《Cheers》雜誌挖掘更多「海外志工」的機會資訊與過來人經驗談,讓你調整夢想和現實的距離,準備好,再出發。


文/史書華 圖片/林子勛 提供


有些成就感,需要暫時放下眼前的工作去體驗。


65年次的黃惠玲,在去年6月透過財團法人國際合作發展基金會的海外志工計劃,飛往加勒比海沿岸的貝里斯,擔任社區中心資訊志工。


在社區中心裡,她指導貝里斯的官員、教師們使用電腦;拉開社區中心的大門,她主動把路上的街童帶進教室,要玩電腦可以,但先上完她安排好的單字課程。


去年6月之前,她還是飛康國際網路科技公司亞太地區技術支援部經理,鎮日埋首於眼前的工作。但在貝里斯,她幾乎去過各個擁有電腦的家庭幫他們解決資訊難題,大家搖下車窗還會對她喊“sweet heart”。


像黃惠玲這樣前往海外,透過志工工作貢獻所長的人愈來愈多。行政院青年輔導委員會統計,2005年透過青輔會甄選赴海外參與國際志工服務的青年是259人,2年後成長到721人。


至於長期推動海外志工的國合會,第1年僅送出5位長期志工,13年下來也累積送出315位長期及短期志工前往各國進行發展援助工作。


台灣的現狀,正如同2006年國際志工世界大會曾宣告過:“Volunteer is new black!”(志工是最新的潮流!)


處處是機會!


台灣志願服務國際交流協會祕書長黃淑芬表示,目前海外志工主要可分長、短期。少於1年的短期志工,多半是結合旅遊,例如working holiday(打工度假)、公益旅行等;至於1年以上長期志工,國內組織如以醫療服務為主的台灣醫療路竹和平會、國合會等,都提供相當多機會。


翻開國合會海外志工的職務內容,以電腦維修、華文教學、醫護志工等為大宗,至於彩妝指導、餐飲指導、流浪狗援助等特殊職務竟然也羅列在名單上。


每年國合會約有100多位海外志工需求,加上這些有趣職務的徵選,但每年還是沒辦法招滿,為什麼?「長期志工需要申請者的時間配合;至於特殊職務的志工,應徵者往往又缺乏語言能力。」國合會技術合作處副處長李志宏點出問題。


如果把志工看成金字塔,位於底部的短期、旅遊志工,機會多,進入門檻低,意願足夠加上時間配合,就能成行。至於金字塔上方的長期志工,主要是徵求具有專業技術的人,「這需要暫離職場1~2年,而這類申請者多半也會把海外志工當成『職業選項』,」李志宏觀察。


除了時間、語言和專業能力的門檻外,有項迷思還需要打破。


完全免費、工作輕鬆?


「志工事實上要花錢、花力氣!」推動「志工人力銀行網」、願景青年行動網協會執行長丁元亨強調。的確,國內過去為了推動海外志工,民間單位多會自行募款、招募海外志工。但現在風氣形成,有意申請海外志工的人必須了解,不是所有海外志工都能免費參與。


佳世達科技公司移動通信事業部研究員林子勛,在今年5月透過願景的協助,兩週花了約3萬8千元前往南印度的Yercaud國際工作營。


要參與這趟行程,事前準備功課就費了一番功夫。身為上班族的他,抽不出時間走訪各個單位詳細詢問,只能不斷透過網路來來回回的交互查詢,來驗證志工計劃的真實性。而到了當地服務,要幫小學重新粉刷牆壁,或是到老人院擔任看護,工作不輕鬆。


實際一點來看,海外志工和旅遊或是短期打工的成本相較,不見得是趟「划得來」的旅程,但為什麼要參加?「出去旅行還是在消費,」林子勛聊起,他只想做點別的。


黃惠玲前陣子聽到非營利組織顧問褚士瑩演講「志工倫理」這個主題,褚士瑩開頭就問起台下的準志工們:參與海外志工是為了旅行、服務、還是看見自己?


擔任廣州市番禺創信鞋業公司儲備幹部的楊郁中,他的經驗或許可以說清楚海外志工不是趟夢幻冒險。


不要有過多期待


台灣大學國際企業學系畢業的他,在大學時就規畫好畢業3年內要赴海外擔任志工。對楊郁中來說,在社會風氣的渲染下,年輕時好像就該去完成這件事。所以工作1年後,儘管現在的老闆找上他,但在就職前,他還是向老闆爭取到出國2個月服務,透過AIESEC(國際經濟商管學生會)的研習計劃,前往俄羅斯聯邦韃靼斯坦共和國與當地青少年進行文化交流。


在學生時代就確認方向的他,初期心情卻意想不到的低落,「最簡單、也最困難的部份是:不要有期待。」海外服務實際上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夢幻。


楊郁中回憶,一方面,他失去和台灣的所有聯結,另一方面,當地工作哲學和他所習慣的思考大不相同。「去之前,你以為每天都應該很刺激。但是,每天還是在生活。」


一次,工作單位舉辦營隊需要招滿50人,明年才能繼續運作,但離活動舉辦還剩10幾天,報名人數卻不到一半,而工作單位也沒有後續追蹤動作。「在台灣我們習慣有problem solving(解決問題)的流程,但他們卻沒有。」


楊郁中只好自己拿著活動傳單站在當地的速食店前發放,「不要去想他們『該』做什麼,應該是我們『能』做什麼。」


你可能有雄心壯志想在短期內立刻去改變,但對方長期文化如此,志工該如何「有所為,有所不為」,往往是海外志工要面臨的現實面。黃惠玲在貝里斯也曾遇過同樣的問題。


剛到貝里斯,她得到最多的稱讚是:“You're so quick.”遇上中美洲的慢步調,她也不得不放慢自己的工作步伐。


至於楊郁中,慢慢丟開過高的期望,把自己當成當地文化的一部份,不會有比較,反而開始體驗當地文化。「都是要回頭看,才了解美妙之處,」楊郁中笑說,初期不適應,回國後他卻開始懷念。


我們可以盡情作夢。但出發前,請再問問這趟旅程是為了服務、旅行、還是看見自己?


經驗分享:許雅媛 敲開工作新選擇


到海外當志工,一定是到開發中國家?工作內容總是看護、教書?23歲的許雅媛,正顛覆你對海外志工的想像。


五專畢業後,她就進入書店工作。上班聽老闆的話,下班回家後就窩在電視機前,「這樣的生活,我好像在遺失自已。」偶然的機會,她上網看到海外志工訊息,透過台灣國際青年文化交流協會(ICYE),21歲的她前往位於德國南部的Pimparello兒童馬戲團擔任為期1年的志工。


1年內苦練德語和雜技


對德國家長來說,讓小孩子練雜技能促進體能和腦力發展,Pimparello就專以訓練兒童、青少年雜技為主,目前是歐洲佔地最大、也是最多帳蓬的戶外馬戲團。


一張亞裔臉孔,跑到德國生活,一切都要重頭來起。儘管ICYE有提供志工語言訓練補助費,但營地位於鄉村,如果要往返都市學語言,會犧牲不少時間和金錢。要能開口說德文,她唯一的辦法是待在營地裡和老闆、同事不停練習對話。


前幾個月,只要德語發音不對,小朋友會嘲笑她;語言之外,雜技技巧對她更是完全陌生。工作內容應該是指導小朋友,但實際上她最需要被人教導。


每年暑假是馬戲團的重要工作時期,一個人一天會接待到上百位小朋友,每天工作6~7小時,剩餘的時間,她除了要練習德語,更重要的是:訓練雜技技巧。


她總和同事打賭自己能在一定的天數內學會某項雜技,硬逼自己投入。練習若碰到瓶頸,不能花時間「硬練」,還需要用腦,「一開始我會丟2顆球,但要練3顆球,就要想怎麼改變丟球路徑。」


153公分高,練習起平衡板、滾球、雙手倒立、轉盤、疊羅漢等雜技,嬌小的她難免受傷,但眼淚擦乾後,回頭繼續練。「只有1年的時間,你可以安靜的過,也可以爭取更好的回憶。」


積極表現,贏得更開闊的生活


1年志工服務,並不長。她開始和當地朋友熟稔時,也是差不多要離開的時間。


回到台灣半年內,她和爸爸一起建造雜技的訓練器材,在台灣練習起轉盤、單輪車等。這幾個月,她還和德國老闆聯絡,透露想繼續留在德國工作的意願。「五專畢業的我,在台灣可以找的工作有限,」她說,「因為海外志工,我也許可以找到當地工作機會。」的確,老闆見她那一年的積極表現,又把她找回德國工作。


才23歲的她,目前已領到兒童馬戲團訓練師證照,前陣子還去參與全德國兒童馬戲團的高峰會,月薪1,200歐元(約台幣56,791元),待遇好過以前。更重要的是,現在下班後的她,除了排練馬戲團的表演,還會一個人到森林散步,不再像以往只有公司、家裡兩地定點移動。


人的潛力經過磨練,內心那把火會讓你往上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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